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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徒弟敗,慘敗。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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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七點半開始,男籃先舉行,裁判就是學校的體育老師。

男籃的比賽進行得還比較順利,大家都是有點水平的,走步,犯規之類的錯誤很少,一場比賽下來也是精彩異常。

到了女籃的時候就不行了,女隊年齡參差不齊,各自都有自己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摔球,看得也是很歡樂就是了。

蘇雨筱倒還記得這一場籃球比賽,主要是女隊中有人覺得二伯父裁判不公,鬧脾氣不肯打了。而且,鬧脾氣的那個大姐姐長得很漂亮,讓當時的她很羨慕。

二伯父也不計較,就說你覺得我不公平,那我就不裁判了,讓學校的老師來。

但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二伯父是非常公正的,二伯父退出之後,那人就被觀眾嘲笑了一番。十七八歲的姑娘,面皮薄,被大家這麽一噓,立刻就哭著跑了。

後來又重新添了一位球員,比賽才得以進行下去。

沒想到,重活一世,這一場籃球賽倒是沒有變。

只是沒想到,今晚這熱鬧還沒看完,上一世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

她就說為什麽對校長家的小兒子這麽陌生,只知道後來回村裏當了醫生,但是回想小學六年,自己對他卻沒什麽印象。

哭跑了的女球員一跑出眾人的視線,立刻就被校長家的小兒子盯上了,身為正義的代言人,他覺得很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大姐姐。

好好的打球你就打球,你耍什麽脾氣呢。

以校長的小兒子帶頭,七八個小孩子跟在那姑娘身後,經過曬谷場的時候就把人摁在了草垛裏。

球賽還沒結束的時候,一個消息就在觀眾裏炸開了。

校長小兒子帶著一群半大小子,把人姑娘給輪了……

蘇雨筱驚得路都不會走了。

雖然從他們三人想要偷看她上廁所這一點上,就已經知道幾人開始對男女之事產生好奇了,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沖動。

她更沒想到的是,才十歲的孩子,竟然已經……可以了嗎?

她第一時間努力回想,上一世的這時候究竟有沒有這麽一回事兒,但是當時她是看完了比賽就跟著蘇母回家了。

所以,之後究竟有沒有這事兒,她也說不準。

如果有的話,過後肯定會有人議論,但是自己一個小娃娃,應該也不會有人議論給她聽……

想不出頭緒,只能隨大流走。

出事兒的那個姑娘家裏有一個傻媽,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父親,據說這傻媽是男人四十多歲的時候撿回來的,長得很漂亮,可惜是個傻子,不然也輪不到男人撿回來。

姑娘遺傳了媽媽的基因,長得也是白凈漂亮,身材高挑勻稱,一點都不像農村出來的人。

這次參加籃球隊,據說也是為了能拿到獎金。

蘇雨筱想不明白,既然那麽在乎獎金,為什麽要在籃球場上鬧這麽一出。

120坐轎車

對於這種事兒,楊軍倒是很想去湊湊熱鬧,蘇雨筱瞧他那興奮的樣子,就知道他內心一定是這樣的:

“我靠,誰啊膽子這麽大,我輩楷模啊……”

就是這樣,明知道不該做的事情,如果別人做了,只會想到做的那個人勇氣可嘉,卻不會去考慮,那個女孩怎麽辦?

對於被一群小孩輪了的這個說法,蘇雨筱覺得還是有待懷疑。

從醫者的角度看問題就是:能勃起了嗎?

六個大人在路上一直議論,時不時向蘇雨筱警告一句,天黑之後不許一個人出門,又轉頭跟楊軍和謝家豪說你們要是敢做這種事兒,坐牢之前我還得先打斷你的腿……

至於是哪條腿,蘇雨筱沒問,但還是很不厚道的笑了。

最後剩下小魚兒……還處在相對安全的年齡,所以不關他的事兒。

被警告之後,楊軍不敢再提那件事兒,於是就纏著小魚兒讓他教他一招半式的。

蘇雨筱家裏雖然是瓦房,但是用新潮一點的說法,可以用三室兩廳來說,而且還是帶閣樓的。

正方形的輪廓,從門的左邊畫一道線,又沿著這道線點兩點將整個房子分成六等份,就是房子的格局。

四個角是三個房間和廚房,中間兩處是堂屋和院子,堂屋裏其實還放了一張床,夏天的時候在堂屋裏睡覺有穿堂風,很涼快。

就是晚上洗澡的時候有點麻煩。

幸好如今也不是大夏天,不是非得沖涼,簡單擦洗一下就好了。

分房間的時候,大家自然而然就把三個男孩分到了一起,蘇雨筱沒有異議,然後就是兩夫妻一間,蘇雨筱跑隔壁去和春麗睡了。

蘇雨筱還記得上一世的時候,高中寒假她去打工,過年休假回來,春麗過來找她,當時她還躺在自家床上。盡管許久未見,春麗還是自然而然的鉆進了她的被窩裏。

實在是鉆對方被窩這件事兒,對兩人來說太過稀松平常,不管過去多少年,中間有沒有過聯系,他們永遠都不會有距離感。

過去的時候,春麗已經躺在床上了,她一上去立刻就扒過來找她要巧克力。

給春麗投餵巧克力,幾乎已經成了她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不是她餵得勤,而是被投餵者太饑渴了。

“這是最後一顆了啊,沒有了。”

把巧克力掏出來,蘇雨筱先給她打預防針,原本已經把巧克力拆開了一半的春麗頓了一下,想了想,又不舍的給包了回去。

“怎麽啦,不吃啦?”

蘇雨筱明知故問。

春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巧克力收進了她床頭的糖果盒裏。

“最後一顆了,我舍不得。”

竟然還能管住自己在嘴?

真是天下奇聞啊。

蘇雨筱又故意忽悠她,巧克力多好吃啊,放著不吃壞了怎麽辦……

然而,任憑她怎麽逗她,春麗都是不為所動,非常堅定的要把巧克力留下來。

“我看見廠長的車了……”

只說了這麽一句,春麗就沒往下說了,卻是眼巴巴的望著她。

蘇雨筱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見她那充滿渴望的小眼神,心立刻就軟了。

想想,謝家豪也算是一個品行端正長相俊秀的少年,讓春麗多接觸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從小就接觸優質少年,這胃口就養刁了,就不會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給勾去。

認識了謝家豪,她上初中碰到的那些男生算什麽?

而且,謝家豪也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對小孩更是好得沒話說,春麗打小被謝家豪捧著,長大了那些小男生的手段根本就無法入眼。

她是真的不希望她再年少生子了。

“明天跟我們一起上山玩兒吧。”

“好啊好啊。”

春麗忍不住歡呼出聲,被另一個房間裏的三嬸聽見了,立刻叱了一聲,兩人只得安靜了。

小孩子,安靜這麽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蘇雨筱見她睡了,這才也讓自己睡過去。

第二清早,得知春麗要跟他們上山,三嬸又怕她去了添麻煩,不太願意,蘇雨筱忙說這幾天就是去玩的,自己在山上也無聊,所以才想讓春麗陪著,三嬸這才同意了。

為了進出方便,蘇父早就讓人焊了一輛牛車。

楊軍和謝家豪其實是想坐牛車的,但是春麗想坐轎車,蘇雨筱就主張要坐轎車。

最後,廠長開車帶著一車小孩,蘇父趕牛車帶著一車大人往車裏去了。

“小小,你說我將來要是考上清華,能不能讓鎮長開轎車帶我在村裏也兜一圈兒啊?”

上了車,春麗是哪裏都新鮮,這裏摸摸那裏碰碰之後,悄悄在她耳邊問。

也不知道小孩這想法是哪裏來的,竟然是想讓鎮長給她當司機,讓她在村裏出風頭?

“等你考上清華再說吧。”

經過中坡的時候,楊軍突然伸手碰了碰前座的謝家豪,給了他一個只有男生之間才懂的暗號。

蘇雨筱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出去,就見到了昨晚那件事兒的女主,蘇嬌。

蘇嬌肩上扛著鋤頭,頭上帶著草帽站在路旁,在車子經過的時候特意還停了下來盯著他們看,一點沒有剛經歷了被輪一事的樣子。

楊軍在車裏吹了一聲口哨。

車子駛過去之後,蘇雨筱還特意回頭去看,發現她還站在原地看著車子。

所以說,輿論不可信嘛,昨晚是誰說的她被輪了的?

主要是那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無法讓蘇雨筱相信。

車子停在了水庫邊上,兩個少年立刻對著水庫喊了一聲,回聲在幾座山之間回蕩。

“小魚兒,要不要下水去給他們表演一下?”

如果不下山,小魚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水裏的。也許是魚魂太虛弱了,越發的激發本能,小魚兒對水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表演什麽?”楊軍聽到蘇雨筱的話,立刻轉過頭來問。

蘇雨筱瞧見他那不甘寂寞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裏頗有些不屑。

“表演潛水徒手抓魚,怎麽樣,你也要表演嗎?”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楊軍,就連其他大人也都禁不住轉過頭來看她。

“小魚兒要下水徒手抓魚?別開玩笑了,哈哈哈哈……”

雖說小魚兒有武術在身,力氣也挺大的,但大家都不相信。

121冬泳

蘇雨筱倒不是想顯擺什麽,只是在給小魚兒的下水找個理由。

如今天氣轉涼了,別說下水,就是在水邊站著都覺得冷颼颼的,蘇父和蘇母不知內情,每次看到小魚兒在水裏泡著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他著涼生病。

“這麽冷的天,還是別下去了吧。”幾個大人直搖頭。

看小魚兒身上穿的也不比別人少,怎麽都不像是不怕冷的樣子。

“可是,小魚兒已經好久沒下去玩水了,他可是一條魚,離開水不行的。”蘇雨筱一臉為難。

“小魚兒只是叫小魚兒,又不是真的是條魚,少折騰。”蘇母在她手臂上擰了一記。

“媽媽,我想玩水。”小魚兒見蘇雨筱被蘇母擰了,立刻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自己仰著小腦袋跟蘇母說。

其實,小魚兒也經常在水庫裏玩,蘇家二老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怕廠長一家和自家大姐被嚇到,所以還是制止了一下。

然而,小魚兒這麽眼巴巴的望著她,再加上軟軟的語調,蘇母瞬間沒了理智,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

小魚兒轉頭朝蘇雨筱挑了挑眉。

看吧,我的魅力比你大多了。

得到了蘇母的批準,小魚兒立刻脫了外衣,只穿著一條小內褲就條了下去。

“走,我們到那邊去。”

蘇家二老招呼著其他人到屋子那邊。

蘇父蓋的這個屋子設計倒是很好,臨水的這邊伸展出一片臺子,一開始的想法是方便餵食,如今正好坐著垂釣。

“不好,小魚兒怎麽這麽久都沒上來,軍,快下去看看。”

姨媽突然喊了一聲,驚慌的從位置上站起,恨不得自己跳下去。

可惜她不會水。

“姨媽別急,這就來了。”

蘇雨筱連忙將人攔住。

眾人這才發現小魚兒自從跳下水裏之後就還冒頭,一時都擔憂無比。

蘇母懊悔的瞪了蘇雨筱一眼。

看吧,把人嚇到了。

蘇雨筱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反正小魚兒會用實力證明你們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果然,下一刻,小魚兒就冒出了頭。與此同時,一跳大鯉魚就被小魚兒丟了上來。

“哇……”

蘇雨筱早就準備好了大盆,裝水之後將鯉魚放了進去,心說這小子,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會將她放在第一位上。

鯉魚切片煮粥,那美味兒,可真是難以形容,太鮮了。

“小魚兒,抓一跳草魚。”

水庫裏的水幹凈,草魚可以做生魚片吃。

臨江市的男人,幾乎沒有不愛吃生魚片的。

臨江市多水多山,水也幹凈,有水自然就有魚,慢慢的衍生出獨特的吃魚文化,在十幾年後,還特意申請了一個魚節,每到魚節的時候都會有一場千魚宴會,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大批游客。

“小魚兒好厲害啊……”

春麗趴在大盆邊上盯著大鯉魚流口水。

蘇雨筱讓她想想一會兒吃多少碗鯉魚粥,然後來到臺子上。

“下去這麽久,小魚兒沒事兒吧?”

此時,大家都站在這裏緊張的等待,生怕小魚兒有個閃失。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小魚兒還那麽小。

“媽,趕緊去準備點別的吧,一會兒該來不及了。”

蘇雨筱一提醒,蘇母才想起來,忙喊著要去準備點別的菜。姨媽和廠長夫人都不好閑著,就跟著去了。

這下清凈了……

蘇雨筱搬了張椅子過來坐下的時候,小魚兒已經丟了一條草魚上來。

“真厲害,小魚兒好像很享受。”廠長一臉的不可思議。

因為小魚兒冒出頭來的時候,大家都看見了,他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被凍著的慘白,反而愈發的紅潤。那唇紅齒白的樣子,看起來真像一條美人魚。

噢,不對,是美男孩子魚……

“謔,以後肯定能成為游泳健將,為國家做貢獻拿金牌。”姨父臉上的擔憂也沒了。

蘇雨筱呵呵一聲:你們想太多了。

小魚兒如今游泳這麽厲害,完全是因為身上有魚魂,等他身上的魚魂沒了的時候,你看他還會不會游泳了。

大家心裏覺得驚奇,慢慢也放下心來,拿出釣魚竿準備享受一下悠閑時光。

楊軍看小魚兒在水裏游來游去好不快哉,心癢癢也想下水試一試。

當然,其中不乏有些比較的心理,覺得自己也可以。

幾個家長見小魚兒沒問題,又覺得水裏的溫度其實比氣溫要高的,年輕人火氣大,下去應該沒問題。

於是,兩個年輕人憑著一腔熱血脫了衣服,只是到水邊冷風一吹,楊軍頓時就要打退堂鼓,縮著肩膀猶猶豫豫,轉身卻發現謝家豪已經開始做熱身運動了。

蘇雨筱坐在臺子上朝兩人喊加油。

楊軍沒了退路,原地跑跳了幾下,跟著謝家豪撲通跳進了水裏。

“小魚兒,照顧好兩個哥哥。”

蘇雨筱緊接著又喊道。

“蘇雨筱,別小看人。”

楊軍說完一個翻身仰泳到幾人跟前,還得瑟的伸腿做了一個花樣游泳的動作,接著就潛入水中也要去抓魚。

水裏有小魚兒,蘇雨筱一點都不擔心兩人的安危,倒是三個大人,害怕自己的魚鉤會勾到孩子,到現在都還不敢將魚鉤甩出去。

楊軍不像小魚兒有魚魂,紮進水裏不到十秒鐘就受不了浮了上來。謝家豪比他好點,潛了三十多秒才上來,但也一無所獲。

兩人的嘴唇都成了青紫色,蘇雨筱知道再呆下去會著涼,忙將人喊上來。

那兩人大概也是冷得受不了,沒怎麽拿喬就上來了。

蘇母已經煮好了姜茶,兩人分別喝了一大碗,不服氣的盯著水面看。

“小魚兒,別玩了,上來吧。”

廠長夫人滿臉擔憂,非要把小魚兒叫上來不可,蘇雨筱就讓小魚兒別往外游了,就在他們面前泡泡水。

幾個大人又是一番驚嘆,覺得小魚兒稍加培養一下,就能到奧運會上為國爭光了。

接著,又一陣唏噓,究竟是誰家想不通,小魚兒這麽好的孩子都不要?

說到小魚兒的家人,蘇雨筱就想起來,除了在謝家的那一次聯系,她的手機再也沒有過動靜。

大家的註意力都在小魚兒身上,卻沒人發現,對面停著的車子邊上有一個人影一晃而過。

122越來越覆雜了

元旦的短暫假日大家都覺得意猶未盡,約好假日再來之後,一行人才驅車離開。

從山上下來上課的時候,蘇雨筱卻聽說蘇嬌失蹤了。

竟然就在他們上山的那一天,聽說是去地裏鋤草,就這樣一去不回了。

大家都覺得蘇嬌是因為被人玷汙之後受不了,自殺了,這兩天,蘇嬌的父親和村裏一些人在他們那一片地附近找了一遍。

鋤頭找到了,人卻沒了蹤影。

這下,蘇富家算是千夫所指了,蘇嬌的父親找了中坡的很多街坊鄰居,到校長家要說法。

關於蘇嬌被輪一事,大家已經得知了事實的真相,知道蘇富家和那一幫小子還沒那能力,但是他們卻輪流往人家下身尿尿……

哪個姑娘受得了這屈辱?

校長也帶著人在村裏的田地裏找了一遍,最後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得已之下,大家選擇報了警。

鎮上派出所派出了民警,民警也是人,這麽多村民都找不到,更何況他們才來了兩個人。

最後也是沒有結果。

蘇雨筱沒想到,自己上山兩天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兒,怪不得她在山上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了警笛聲,當時還以為是幻聽。

蘇嬌這麽標致的一個姑娘,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兒,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還想著問問師父,能不能有什麽辦法,通過蘇嬌以前用過的東西找到她,畢竟小說裏經常這麽寫的。沒想到,她才人才到學校,謝家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竟然是蘇嬌藏在了他們車上,跟著他們到了市裏。

怎麽回事兒?

怪不得當時她一直盯著廠長的車子看,原來那時候就在打這主意了。

只是,她是怎麽上去的?

車子上了鎖的啊。

蘇雨筱自己是沒看見那場面,但是通過楊軍的描述,不得不說一聲,這姑娘真狠。

對自己狠。

她竟然趁著廠長往車上放東西的時候,將自己塞進了後備箱裏。

而沒進後備箱之前,她已經在車子底下等了一個晚上。

當廠長一行人打開後備箱想要拿東西,卻發現裏面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的時候,那畫面得多驚悚。

蘇嬌已經餓了兩天,又躺在密閉的後備箱裏,當他們打開後備箱的時候,她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還好廠長夫人心地善良,知道她是那天打籃球發脾氣走了之後,又被一群小孩羞辱的人,並沒有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蘇嬌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蘇雨筱暫時還不知道。

中午回爸爸家吃飯的時候,就聽爸爸說蘇富家被校長打斷了一條腿送醫院去了。

……

蘇富茂像只鵪鶉一樣縮在桌子角落一聲不吭。

大概是嚇著了。

沒想到,更狗血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天下午,蘇雨筱就得到了消息。

蘇嬌因為高燒不退被廠長夫人送到了醫院,在醫院裏又碰上了治腿傷的蘇富家和校長一行人。校長看到蘇嬌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覺得自己兒子的腿斷得無辜。

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原來是醫生在給蘇嬌檢查的時候,發現她身上有很多傷痕,新的就是這幾天,舊的也有好幾年前的。而這些傷的位置都很羞恥,難以想象蘇嬌究竟經歷了什麽。

而且,她曾經墮過胎。

更令人氣憤的是,當天晚上,蘇富家幾人之所以會有那種行為,完全是因為蘇嬌的刻意引誘。

事情來了個大反轉,蘇富家反而成了受害者,而且為此斷了腿。

廠長夫人也是憤怒異常,質問蘇嬌為什麽要這樣,蘇嬌卻又不說了,只嗚嗚咽咽的哭。

校長要報警,卻遭到蘇嬌的阻止,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大家只能妥協。

謝家豪給她打電話,就是想問問她,能不能請她師父出馬,到蘇嬌家看看。

畢竟,蘇嬌這樣的情況,她的父親不可能不知情。

既然知情,他為什麽不說?還是,他就是造成這一情況的元兇。

不是說他們陰謀論了,而是蘇嬌的父親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裏有個瘋子老婆的原因,蘇嬌的爸爸身上常年也是臟兮兮的,臉上的絡腮胡子和亂糟糟的頭發讓人辨別不出樣貌。

蘇雨筱對蘇嬌父親的印象就是這人跟街上的流浪漢差不多。

就沒個幹凈的時候。

難得他們家女兒那麽幹凈利落,只是沒想到,竟然經歷了這樣的事。

蘇雨筱倒是沒覺得這種事情需要師父出馬,但是想到蘇嬌那悲慘的經歷,心裏也有些害怕,最終還是請了他老人家出山。

從山上下來的路上,蘇雨筱一直都在祈禱,希望這件事兒跟那個臟老頭沒關系。

她不敢想象,如果一個女生,從小就受到畜生父親的淩辱……

這樣的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也不敢相信,這種只在電視或者網絡上看到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自小生活的村子裏。

罪惡,離她那麽近,但是他們卻一無所知。

晚上八點,村裏人大多都縮在家裏,有電視的看電視,沒電視的也窩在床上了,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冷風刮過的聲音和偶爾一聲犬吠。

蘇嬌家並不難找,因為他們家是最臟最破的。

家門口常年一大灘水漬,導致地面泥濘不堪,落腳之處只有幾塊凸出來的磚頭。

一股臭水溝的味道撲鼻而來。

三人默默望著那門口,沒有人擡腳。

蘇雨筱又想使壞,轉頭想跟師父說話,卻發現他老人家盯著人家門口面色凝重。

循著師父的目光看過去,蘇雨筱漸漸也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些凸起來的磚頭,竟然還是一個簡易的陣法。

如果不是按照正確的步法在上面走的話,沒靠近門口就會摔跤。

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惡意,只是有點惡心就是了。

這門口實在太臟了,摔下去估計會吐,裏面的人大概是不想別人去他家做客。

蘇雨筱只聽說過居裏夫人為了杜絕有人上門拜訪,家裏沒有準備椅子,沒想到如今還有人為了不讓人去他們家,還讓人摔跤的。

更沒想到,村裏竟然還藏了一個會布陣的人。

正猶豫著該怎麽過去的時候,身後不知何時卻多了一個人,並且叱了一聲。

“你們幹什麽!”

123故人

蘇雨筱認出那人就是蘇嬌的父親。

平時看著還好,只覺得老頭就是邋遢了點兒,矮了點兒。但是此時此刻在這對上,蘇雨筱卻感覺那人身上陰森森的氣息,散發著邪惡的味道。因為駝背而上半身往前傾的身體,除了腦袋,其餘的都與黑夜融為一體。

這讓他看起來比正常男人矮了很多。

好像漫畫中女巫披著袍子,只露出一個臟兮兮的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蘇雨筱總覺的老頭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似乎在冒著光。

而這光,是因小魚兒而起的。

那人的目光在小魚兒身上看了許久,然後才轉頭看蘇雨筱。

“伯伯,我聽說嬌姐姐不見了,所以過來看看,她以前經常找我玩兒的。”

“你是誰家的?”老頭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是下坡的,我爸爸叫蘇洪敬。”

“哦……我知道了,進來坐吧。”

老頭帶著他們過了門口,還特意囑咐他們當心點,看他踩哪裏就踩哪裏,千萬別踩錯了,不然容易摔倒。

蘇雨筱發現師父自從老頭出現之後還沒吭聲,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家老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進了門,卻發現裏面並不如外面看起來的臟,反而比一般人家還要整齊幹凈。

只是家具少得可憐,顯得空蕩蕩的,墻上也沒有任何裝飾,不管是獎狀還是墻畫都沒有。

燈光有些昏暗,屋頂也是常年被煙熏得黑黝黝的,看起來分外壓抑。

“坐,坐……”

要是換作平時,有個老人家在自己身旁忙來忙去,蘇雨筱肯定會覺得過意不去。

然而,當蘇嬌的父親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的時候,蘇雨筱只覺得這人不懷好意。

盡管蘇嬌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但是身為父親,他是最可疑的。

畜生。

“嬌姐姐的媽媽在哪裏啊?”

進來之後似乎沒聽到什麽聲響。

蘇雨筱還記得蘇嬌的媽媽,是因為上一世關於她的傳聞太讓她印象深刻了。

她竟然去女廁撿別人用過的衛生巾去魚塘裏洗,然後就在池塘邊上的石板上晾曬,在一旁守著幹了之後脫褲子墊上。

蘇雨筱那時候還沒來大姨媽,但也因此對大姨媽有了陰影。

“在房間裏,跟我去看看嗎?”

蘇雨筱點了點頭,卻在心裏呵呵一聲。

正常人不會邀請兩個孩子去看一個傻子吧,而且這個傻子還經常朝過路的人扔石子。

老頭狗摟著身子率先往前走,一路過去都把燈打開了,來到了最裏面的房門口。

就在老頭的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蘇雨筱突然出其不意的出聲。

“叔叔,嬌姐姐大腿上的傷好了嗎?”

那人抓著門把的手一頓。

蘇雨筱又說道:“是不是腿傷沒好,所以回不來了?”

老頭轉過頭看向她:“可能是的,但是我就是找不到她,你說,她會不會是故意跟我們躲貓貓?”

看來,這老頭也懷疑蘇嬌是故意跑了。

“是啊,伯伯,嬌姐姐說她要跟我玩躲貓貓,你知道她藏在哪裏了嗎?”

“我當然會知道……”老頭說著,停止了開門的動作,轉到另一個房門口掏出鑰匙。

蘇雨筱這才看到那門上掛了一把大鎖頭。

“洪敬啊,你們吃過飯了吧?”

老頭沒有回頭,狀似隨意的跟師父搭話。

蘇雨筱回頭看了自家師父一眼,發現他正好站在背光處,臉上看不清楚。

老頭駝背,又不愛擡頭看人,師父正經站著的時候身形還算高大,這老頭竟然直到現在都沒看清楚師父的長相。

朝自家師父做了個鬼臉,脆生生的應了一聲:“伯伯,我們吃過了。”

“吃過了也可以再喝點酒,我炒點花生,哎,好好的女兒就突然不見了,我心裏煩得很……”

要是換作別人,大概會動容的勸他不要傷心,但是蘇雨筱不是別人,她看得出來,對於蘇嬌的失蹤,這老頭並不擔心。

更多的是生氣。

因為,在問蘇嬌是不是故意在跟他玩躲貓貓的時候,他是咬著牙說的。

這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其實,自從見到這老頭之後,他身上處處都透著不正常,而且並不怎麽用心遮掩。

“你哥哥幾歲了?”

老頭終於開了門,伸手往裏面勾了勾,應該是找點燈的拉繩。

“八歲了。”

“以前怎麽沒見過啊,都是蘇嬌去找你們玩的嗎?”

“是啊伯伯。”

老頭似乎是沒找到拉繩,朝前一步邁進了黑漆漆的房間裏。蘇雨筱警覺的拉著小魚兒後退一步,卻還是被老頭拉住了衣服。

“咦?”

可以感覺到老頭扯著自己衣服的力道不小,不過小魚兒的力氣更大。

他先是拽住了自己的手,接著另一只手就抓住了老頭的手腕,與老頭拉扯了起來。

雙方僵持的這幾秒鐘時間,師父已經到了兩人身後,打開手電筒朝房間裏照。

待蘇雨筱看清房間裏的情形之後,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這是一個貼滿了猩紅色符箓的房間,這紅色並不是朱砂,而是鮮血。

在看清楚房間內一切的那一刻,一股難聞的血腥味也隨之撲鼻而來。

房間內只有一張白色的床,蘇嬌的媽媽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樣了。

“咒域……”

師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蘇雨筱疑惑的擡頭看他,卻因為身高的問題,只看到師父的下巴。

聽到師父的聲音,老頭猛然轉過臉死死的盯著師父。

“你是誰。”

師父手電筒的光讓老頭的眼睛無法睜開,但是臉上那猙獰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同樣的激動。

蘇雨筱貼著自家師父站,明顯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著。

“喀……什……嗚……漛。”

師父說了這麽四個字之後,突然暴起,將蘇雨筱和小魚兒推開至一旁,伸手朝老頭抓去。

老頭卻身形一扭,反手將師父推開從房間跑到了外面光亮處。

他並沒有跑,而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師父。

師父緩緩轉過身,就見老頭驚疑過後便是怔愕。

“是你,李桐心。”

124出發祁連山

蘇雨筱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發展。

村裏藏了一個真正的道士,而這個道士,和師父竟然還是認識的。

“你沒死……”

師父喃喃了一句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利眼如鷹般盯著不遠處的老頭。

老頭聽到那一個死字,臉上頓時出現了驚慌的神色,惶恐的看著四周,發現自己身在家中之後似乎安心不少。

有點神經兮兮的樣子,蘇雨筱在心裏說道。

“其他人呢……”

師父看起來像在壓抑著什麽情緒,兩手拽著拳頭手背上青筋冒起。

蘇雨筱看他這樣不由覺得心慌慌的,伸手將師父的五指掰開,將自己的小嫩手塞進他手裏,立刻就被師父拽緊了。

有點疼,所以蘇雨筱就喊出了聲,但是這聲音並沒有引起師父的註意。

他的所有註意力都在對面那老頭身上。

小魚兒為此覺得不滿,想要掰開師父的手,無奈他卻越抓越緊,任憑小魚兒如何掰扯都不動分毫。

“其他人,對啊,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自從師父說他沒死之後,這老頭就開始有點神經質的樣子,如今竟然左右張望了起來。

師父掌心的力道又加了幾分,蘇雨筱只覺手掌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於是加大了音量。

師父還是不為所動。

蘇雨筱只能低頭朝師父手上咬去。

廢話,再不咬自己的手就要廢了。

就這麽咬著不松口,師父終於有了反應,疑惑的舉起自己的手來查看,順道就把蘇雨筱給提到了跟前。

兩腿懸空,手還被捏在別人手上,蘇雨筱欲哭無淚。

“小小……?”

謝天謝地,師父還記得她。

怎麽自從認出彼此之後,這兩個老頭都有點神經兮兮的?

“是啊師父,您拽著我好痛,放我下來吧。”

師父看著她,雙眼竟然漸漸濕了。

頭一次面對這種情況,蘇雨筱當場就楞了,不知道該作什麽反應。

這老頭,什麽時候這麽感性了,說哭就哭。

“師,師父……怎麽了?”

如果沒什麽大事兒,咱還是別哭了吧,好嗎。

師父笑了笑,把她放了下來,另一手在她腦袋瓜子上摸了摸:“乖。”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剛才還神經兮兮的老頭,竟然趁著師父和蘇雨筱沒註意的時候陡然接近,一張血紅的符箓貼在了師父的手臂上。

師父的反應有點慢,疑惑的轉頭看自己的手臂,那符箓卻已經貼在了他的手臂上開始侵蝕他的皮肉。

一股皮毛燒焦的味道傳來。

師父怔怔的看著手臂上的符,眼神茫然。

蘇雨筱心裏著急,連忙動手將那道符揭了下來丟在地上。

那老頭見到這一幕,眼中充滿了狐疑,接著就是放聲大笑。

“好,好,好,哈哈哈哈……李桐心,你竟然找到了,哈哈哈,好……”

老頭放聲大笑,接著轉身跑了出去,師父也在這時終於恢覆了正常,想要追出去的時候卻還是遲疑的回頭看了蘇雨筱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就出去了。

蘇雨筱知道,師父一直隱瞞著什麽,而且還是與她有關。只是她怎麽都不知道,師父這一走就是兩個月不見蹤影。

分別來的觸不及防。

就算是當初為晚晴尋找養魂木,師父臨走前也跟晚晴交代了幾句,然而,這一次離開,師父卻沒有只言片語。

明明當時他是有話想說的。

師父究竟想說什麽?

真是讓人擔憂,這麽大的老頭了,也不知道顧慮一下徒弟的感受。

真讓人不省心啊。

而她和小魚兒,馬上也要成為不省心的那兩個了。

小魚兒的魚魂已經越來越弱,最明顯的現象就是小魚兒的智力開始倒退,言語功能也出現了障礙,目光也不像以前那麽清明了。

好像得了老年癡呆的人。

幸好,胡家那邊也有了消息。

沒有電話,只有一條短信,內容也是非常簡單:“祁連山,雪豹,HG。”

蘇雨筱想打電話問清楚,那邊人家關機了。

呵呵。

小魚兒究竟是誰家的孩子?

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你怎麽不寫華國,然後隨便填個物種呢。

還有,這HG又是什麽鬼?

祁連山那麽大,那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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